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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9章 9.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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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基微弱的聲音在黑暗中緩緩響起:“是的,我,很好。”

“但你的聲音聽起來不太對勁?”托尼嘗試著朝著聲音傳來的位置挪動著屁股,“哪裏不舒服?”

“我很好,托尼。”巴基向內卷起嘴唇,努力的睜大眼睛,他知道是什麽原因引起的困倦,失血與不能及時補充的水分。那些蟲子只是加快了傷口愈合,沒有讓他流血不止變成幹屍,可之前失去的部分卻沒辦法及時補充,“繼續剛才的話題怎麽樣,說說那些法國姑娘,其中有你的情人嗎?”

托尼聽不出對方的語氣是強裝的,如果他能看到巴基的表情也許會有所警覺:“我以前是那裏的常客。”他說,“我跟所有姑娘都……”他頓了一下,“都很熟悉。”托尼委婉的表達了一下自己的風流事。

“所以,網絡上傳聞,你曾經和格言雜志一整年的封面模特都睡過這事兒是真的?”巴基了無生氣的眼神總算得到了改善,“上帝,你確實是霍華德的孩子。”

“我超越了他對嗎?”托尼得意地揚起了脖子,“雖然我現在不這麽幹了,但我當年超越了他。”

“是的,不可否認,你在各個方面都超越了……”

巴基的話只說到一半便戛然而止,接著托尼聽到了一聲悶響,他確定那絕對是有什麽東西撞在地上的聲音:“夥計,嘿,你摔倒了嗎?”他立刻站起身,卻忘了這間密室因凹陷而只有不到一公尺的高度,托尼的頭頂傳來更嚴重的撞擊響聲,“該死!”

他不得不改用跪爬的姿勢在地上移動:“詹姆斯,嘿,我說,你在哪個方向,隨便什麽,給我點暗示。”他的手掌很快壓到了一塊柔軟的東西,他不確定那是什麽,像是一種織物,“好吧,我收到暗示了。”

托尼實在很難想象如果這個世界沒有電能的話,黑夜該有多麽可怕,他完全看不到巴基的情況,但他知道對方肯定倒在地上了:“你的臉在哪兒,好吧,我摸到了。抱歉,我剛才好像把手指cha進你嘴裏了。”托尼一直在絮絮叨叨地說個不停,這是他的習慣,在他受到驚嚇或是緊張的時候就會沒完沒了的自言自語。

托尼把手甲脫了下來,但他感到自己的手指馬上因過低的溫度僵直得發痛:“夥計,你摸起來,不太妙啊?”托尼當然沒辦法像自己的妹妹那樣,摸一把別人的皮膚表面就能察覺出毛病來,但他觸碰到巴基的臉時,卻發現他比自己凍僵的手指還要硬。

“好的,很好,有呼吸,有心跳。”托尼將另一只手甲也取了下來,他在地上摸索著,“那些可愛的小蟲子哪兒去了,一定有的,肯定就在附近。”他的掌心在黑暗中被尖銳的東西刺破了,但他的手早就沒了知覺,托尼仍由自己的掌心血流不止,直到他用手抹了一把臉上因緊張滲出的冷汗,才知道自己居然受了傷。

托尼想找到林蘭的治愈蟲子,哪怕將它們塞進他的嘴裏也好,可能沒什麽用,但他總想做點什麽。

可蟲子早在巴基的傷口痊愈後便順著堆積物的縫隙尋找自己的主人去了,它們不在這裏。

托尼不知道要怎麽喚醒巴基,也許這是他失血造成的並發癥,除了找那些蟲子之外,托尼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他一直以為像冬兵這樣的改造人和美國隊長一樣無堅不摧。

噢,不,等等,他發出一聲哀怨的嘆息,史蒂夫根本不是無堅不摧。托尼記得幾年前,他從天空航母掉進波托馬克河之後恢覆了整整一周,還是在林蘭每天做護理的情況下。

也就是說,在極度創傷得不到治愈的時候,改造人很可能是會死的!

他很快想到了那些在冷卻室的容器裏的五具屍體,托尼更加堅定了自己的猜測:“聽我說,詹姆斯,你不能睡覺,我就當你在睡覺了萬人迷。”托尼輕輕拍打著巴基的臉,“醒醒,嘿,醒醒,我們來說說姑娘的事兒,你喜歡看脫衣舞嗎?我知道個地方那裏的脫衣舞娘火辣十足,噢,我差點忘了你那個年代本來就流行這個!”

托尼感到心慌意亂,他腦海裏浮現出八年前那個為他而死去的人最後的模樣:“e on,詹姆斯!”他張開嘴對著巴基做了兩三次人工呼吸,然後重覆手上的心臟覆蘇動作,“求你醒過來吧,你可是冬日戰士!”

黏糊與血腥提醒了托尼,他將傷處的血液餵進巴基的嘴裏,然後拼命的擠壓著自己的肌肉,希望更多的血能流進他的喉嚨。

托尼早已口幹舌燥,不斷流失的血液使他感到頭暈,他希望史蒂夫能盡快回來,帶著水源或者別的更有用的東西。

爆炸聲究竟是什麽時候停止的林蘭沒有在意,但肯定持續了很長時間,可能中間還穿插過某些機器設備爆炸導致的響動。她渾身疼得厲害,特別是右邊的大腿,大概骨折了吧,林蘭想。她動了動手指,微弱的光線幽幽地由眼皮透進眼球,她嘗試著睜開眼睛,然後咳了兩聲。

“你總算醒了。”特查拉的聲音在女孩兒身邊響起,“我真怕你會一直昏迷下去。”

其實林蘭不是很想聽到特查拉的聲音,她當然不討厭他,這只黑色的“大貓”如此奮不顧身怎麽會被討厭,她只是不希望有人因自己陷入新一輪的危險罷了。

林蘭沒有完全失去意識,大多數時候她都很難暈得這麽徹底,深厚的內力在體內形成的一道防護盾使她免遭五臟六腑被震裂的危機。但林蘭也絕對稱不上清醒,她僅僅只是不會在恢覆知覺後就什麽都不知道了,以至於還要詢問別人意見。

朦朦朧朧的意識使她半夢半醒,但這種狀態只會增加痛苦,她從落地到現在都被腿部傳來持續疼痛折磨得忍不住發出shen吟,林蘭周身冰涼,偶爾抽搐的關節預示著她在難受。

“查,你就不該跳下來。”她的視線還很模糊,當然,也有可能是僅靠微弱光線支撐的視野本身就難以聚焦,“你,沒事吧?”林蘭一面說,一面試圖坐起來檢查自己的疼痛原因。

她覺得那不是什麽好兆頭,實在太疼了,伴隨著她越來越清晰的感官,那根本不像擦傷或者骨折。

兩人,準確來說應該是三人,他們被堆積如山的不明物體徹底困在了地底。特查拉在戰衣的保護下沒有受到皮外傷,但墜落的震蕩同樣使他內腔陣陣絞痛,難受得想吐。

“別動。”一雙有力的手抵住林蘭的肩頭,迫使她躺了下去,特查拉道:“你被重物砸到的身體還有很多傷口在流血,以及……”他回頭看了一眼,“你的右腿cha進了一根金屬管,插得很深,你最好保持平躺。”

他想了想,又補充道:“如果沒有我,你已經被各種物體壓成肉醬,所以,我還是下來的好。”

果然是這樣,林蘭咬了咬自己的下嘴唇,難怪她覺得除了右腿,其他感覺還算良好。至於流血的問題,肯定是因為“籽蜫”都給了巴基的關系,她的傷口恢覆得比預想中緩慢了許多:“我昏迷多久了?”她是眼睜睜地看著特查拉跟著自己跳下來的,都來不及說一聲“不”,“五個小時。”特查拉對她說道,“你現在感覺怎麽樣?”他之所以能精準的報出時間,是因為振金制服上有不少備用的小玩意兒,比如一枚電子計時器,用於行動中需要隨時掌控時間的時候。

整個墜落過程林蘭都極其清醒,她不斷調整姿勢以保護自己不被落物砸到,或撞上什麽東西在自己的要害部位,但不表示就一定百分之百可靠,總是會有意外發生。

“疼……”林蘭實話實說後閉了閉眼,然後將頭偏向光源傳來的地方,“那是什麽?”

特查拉將一盞不足一英寸的黃色小燈挪到了她的面前:“應急燈,裏面是發光植物做成的粉劑,不需要靠任何電能,在黑暗中只要搖晃幾下便可以發光。”在一小時前它本來更亮的,特查拉還借著光線摸索了一陣出路,直到它變成現在這樣僅剩不到一公尺範圍的照射範圍。

“出售嗎?”

特查拉十分認真地對她說:“如果你需要,我可以送你好多個。”瓦坎達的強盛不止是因為有振金,那裏是自然與科學相結合的國度,他們將自然之力放於首位,先進的科技將其力量放大。

“並不是這樣……”林蘭緩緩地吐納幾口氣後才道,“只是聽你把它的功能和用途介紹的那麽詳細,我還以為你的國家對外出口這東西。”

“瓦坎達只對外出口礦石。”特查拉一本正經地回應著她不著邊際的問題,“應急燈是自己用的。”

“振金?”

“其他礦石,除了振金。”

“你現在怎麽樣,傷得重不重?”林蘭註意到男人額頭已經結疤,但還帶著點點血跡的傷口。

特查拉露出久違的寬慰笑容:“比起你,我好得像才喝了一杯咖啡。”

起初,當爆炸還在繼續的時候,不省人事的林蘭渾身異常的低溫把特查拉嚇得不輕,他以為她死了或是即將死去。他立刻脫下戰衣,抱著女孩兒為她冰涼的身體帶去溫暖,甚至連男女間的禮儀也顧不上了。直到特查拉伏在林蘭的胸前,聽到了有力的心跳聲,還有感受到從她鼻孔裏的均勻呼吸,他才在很短的時間裏想到那也許只是林蘭的正常體溫而已。

他非常歉意地松開了懷抱,並朝前後左右除了混凝土就是鋼筋的石壁看了看,就好像在確保剛才唐突的舉動真的沒被別人發現似得。

特查拉不知道該如何施救,他知道林蘭的身體和普通人的不太一樣,他不敢在女孩兒身上嘗試自己熟知的傳統醫療方式。

也幸好不同,不然,他現在就只能跟兩具屍體待在一起了。這可不是特查拉感到恐懼的原因,他只是害怕見到林蘭受到來自死亡的傷害。

“現在別打擾我,不管等會兒你看到了什麽。”也不知道這樣的話究竟對多少人說過,反正林蘭記得的就有三次,“還有,別用手碰我。”

年輕的國王是一個極富耐心和智慧的成熟男人,林蘭與他的這些對話讓特查拉知道對方雖然傷得很重但已經脫離危險,這讓他松了一口氣。而且,他也沒有什麽好奇心,因為當特查拉發現林蘭停止說話,身體開始冒出白色煙霧時,縱然內心疑惑,卻也沒有開口詢問,他遵循著林蘭的法則。

半小時後,狹窄的空間溫度越來越低,縱然有振金護體,特查拉也能從呼吸的空氣裏感受到那股異樣的寒意。他猜想會不會是林蘭身體散出的白煙造成的,也許她具有冰凍一類的超能力,雖然他不知道為什麽林蘭會在這種時候展示她的能力。

林蘭吐出最後一口冷氣,她的右腿痙攣了幾下,為了掩飾這一狀況,她突然問道:“澤莫呢?”

“他的屍體在我的左邊。”特查拉回道。

林蘭猛地睜開眼睛,不敢置信地望了過去,但她很快冷靜下來。澤莫的死亡不意外,從高處墜落能活著簡直就是天方夜譚,他只是一個普通人:“你的力氣有多大?”林蘭問,“玩兒過拔河嗎?”

特查拉明白林蘭肯定有什麽計劃,於是道:“我能為你做什麽?”

“這東西嵌得太深了,我沒辦法自己把它懟出來。”林蘭指著右腿上立著的,像旗桿一樣的棍子,“用你最快最猛的力量將它ba出來,我會感謝你八輩祖宗的。”

“你會死。”特查拉毫不留情地做出結論分析,“鐵管上有銹點,這裏沒有消du藥水,以及,它正好插在你的主動脈上,你是醫生,明白那意味著什麽吧?”

“嗯哼,都怪你咯。”林蘭用食指戳了戳特查拉的膝蓋彎兒,“我本來可以用鞭子把澤莫弄上來的,但你弄壞了它,所以,你現在得按我說的做,而不是討價還價。”

“你把我的忠告當成是討價還價的內容?”特查拉好笑道,“你剛才的要求,和叫我殺了你沒有區別。”

“相信我,然後給我最痛快的結果,不要猶豫。”林蘭趨勢內力封住了腿部的穴道,“那東西插在腿上我沒辦法療傷,如果我因此被截肢,你不會好過的,國王陛下。”

“瓦坎達有非常先進的義肢技術,一旦安裝上去,它讓你覺得那東西就跟長在自己的腿上一樣。我知道斯塔克肯定也有這樣的技術,但你好像對振金很有興趣,我可以用它作為原料給你做一只假腿,我保證那會是世界上最有價值的義肢。”特查拉一點兒也不相信拔掉主動脈上的金屬管後林蘭能活著,血液流失的速度會讓她連痛苦都感覺不到便去見上帝了。

“你在逗我吧?”林蘭看著他的黑臉道,“行了,我是說真的。”

“我也是說真的,死亡和義肢,聰明人都會選後者。”特查拉的語氣還是那樣不容置喙,但又絕不強勢,“羅傑斯隊長不會因為你的腿是假的而嫌棄你,他會更加愛你,我保證。而且,義肢也不會影響你生孩子。”

這裏沒有醫療設備,連最基本的消毒酒精都沒有,也許腿上插著那玩兒是不怎麽舒服,但如果ba出來……或許會舒服一點吧,畢竟死人是感受不到痛苦的。

林蘭抽出腰上的笛子,在特查拉的腿上重重地來了一棍:“我去你的,大黑貓,你想太多了,我不會死的!”她用笛子的末端朝向澤莫的位置,“再晚些就來不及救活他了!”

特查拉皺緊眉宇:“你要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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